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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苗栗・苑裡】心雕居：風和海的盛宴，在用心雕琢的居所

2021.02.23

圖片 - 黎振君

文字 - 徐彩雲

圖片 - 黎振君

一朵朵浪花，順著海的心跳聲，翻捲著盈盈水珠，奔流飄揚，越過海拔之外的黃瑾和木麻黃森林，在「心雕居」高高低低的草葉上，落了一地燦爛。

＼打擾了！綠色餐廳／

心雕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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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栗縣苑裡鎮出水路64號
在地小農餐廳

心雕居前主人陳烱輝曾深入屏東排灣族部落，將原住民木雕文化融入傳統閩式建築物。2007年，胞弟陳清海將心雕居整建成充滿藝術個性的人文空間。2010年4月，心雕居重新開幕，定期舉辦藝術展演活動。

用「敲打」藝術，開啟家人的心靈對話

心雕居園區第三代負責人陳薈茗，從小在苑裡長大，即使曾到臺中生活，又嫁到臺北北投，總覺得都市生活跟海的無邊無際有「時差」，海風寫來篇篇家書，思念讓她帶著孩子繼續被海環抱。

心雕居前身是1972年成立的「山地門雕刻社」，為陳薈茗的大伯陳烱輝費盡心力打造，他是臺灣的木雕名家，有個習藝的傳奇故事。在保守的年代，14歲選擇離家出走，到臺北和屏東排灣族部落，專研原始木雕精髓，是漢人投入原住民雕刻藝術第一人。回到家鄉後，大量生產排灣族雕刻，外銷日本，生意很好。直到當時文建會主委陳奇祿跟他說：「不管做得再好，都是仿製的。」讓陳烱輝下定決心創作，找來怪手把仿製品一夕銷毀，後來最為人熟知的就是「鹿」系列。藝術家栗耘在閩式住居大門寫下：「心識應無邊與海為鄰，雕藝需有道以山作師」對聯，也就是「心雕居」的命名由來。

藝術生命正要發光發熱時，1990年，42歲的陳烱輝因癌症驟然離世，許多流言蜚語接踵而至，他父親陳成合選擇重新認識兒子的生命，以撿來的漂流木創作許多童趣作品；陳薈茗的父親，也就是陳烱輝之弟陳清海，用樸拙的雕刻和油畫追憶兄長，開拓素人藝術的天分，一家三人，用敲打開啟心靈對話。

陳薈茗解說陳氏父子三人的故事，「鹿」系列是陳烱輝最為人熟知的作品。

從「反瘋車」開始，感受鄉親的真情和溫暖

心雕居庭院內有不少藝術品，是陳薈茗口中的後花園與遊戲區。

陳薈茗提到，大門入口處是大伯用鵝卵石乾砌法，堆疊出兩隻百步蛇圖形的圍牆，意思是希望進到園區的人都受到祖靈庇佑。一旁是用排灣族古法完成的涼亭「原始亭」，每兩、三年，部落的人會來看看，緬懷這位喜歡他們文化的漢人以及留下的工法和文化資產。

相較於伯父，父親陳清海的特質比較傳統，為了延續兄長和父親的遺志，他整建心雕居，成為苗栗海線的藝文展覽空間。「這是我們的後花園和遊戲區，也是滋養我的環境。」陳薈茗擔任策展和經紀藝術作品，一方面與素人藝術家交心，讓他們一生的心血被看見；另一方面，一年賣出幾件就足以生活，服務特殊族群，感覺不踏實，接不到地氣。

2012年苗栗苑裡「苑裡反瘋車自救會」成立，陳清海是自救會會長，陳薈茗是發言人，也是自救會最年輕的組成份子。他們到各部會抗爭、請願，要反的不是綠能，而是位置不當。後來風機拆除，陳薈茗選上里長，成立「海線一家親環保協會」，投入無毒農業、社區共食和除草隊等社區工作。「沒有反風車就不會了解什麼是社運？什麼是暴民？心雕居關了七年，這段時間都跟鄉親站在一起，他們的草根性真的美到不行，很感動！就是這款氣味，雖然會說些粗話，但是很真實，那種真性情讓我看見溫暖的一面。」

鎮長選舉後，意外開啟飲食之路

擔任里長屆滿前，陳薈茗投入鎮長選舉。雖然沒有選上，也是認識自己的過程。緊接著，又把自己跟土地連得更緊密。「願意友善種植的農民都需要被鼓勵，發現有個弱勢農友，手不是很方便，依舊積極耕作，有人種就要有人收，我就來好好經營飲食空間吧！」

「心雕灶咖」開幕至今剛好滿一年。「選舉前幫我開車的隨行大姐很貼心，從未遲到，我希望她加入團隊，她之前是賣檳榔的，意外發現她有烘焙天賦，找到自己的位置，照顧內心和家人。」

陳薈茗家裡過去是冷凍海產的中盤商，她在辦桌和總鋪師來來去去的環境長大，母親用的是快速爐，一小時就能煮出兩、三桌菜。她覺得東方社會的核心是廚房，環境卻是最不友善的。「我媽媽煮完一定吃不下，滿身油煙，又累又辛苦。」設計廚房時，她想到完全不用火的設備，讓做料理是舒服的，用暱稱「小美」的美善品和德國蒸烤爐，零廚藝也能做出營養和健康的食物。

不只是招待與服務，更強調分享的快樂

菜單上的「經典配菜盤」，內容有九層塔拌飯，是在地鄉親種的臺農秈22號香米，煮了不軟爛，與胡蘿蔔、杏鮑菇、小黃瓜攪拌，配上九層塔的香氣，十分養生。南瓜濃湯有南瓜、馬鈴薯、腰果和薑。以上都沒加蛋奶，很適合小孩和素食家庭。

其他配菜有母親做的鯊魚餅，是用附近漁港捕獲的新鮮鯊魚，加上豬絞肉、芹菜、胡蘿蔔、蒜，煎熟再急速冷凍，吃之前回溫；白木耳做成鹹食配菜、附近小農的烤櫛瓜、通霄牧場的蛋，淋上傳統日曬的豆腐乳醬。附餐有餅乾、優格，上頭是火龍果和鳳梨果醬，配上有機紅茶，淡雅的色澤，舒心舒胃。

主餐六選一，有汆燙特調透抽、當季鮮魚（午仔魚、赤鯧）、烤松阪豬、季節限定麻油雞、心雕雞、蔬食養生餐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滑嫩的透抽淋上用胡麻、檸檬汁和蜂蜜的特調醬料，鮮味瞬間迸化開來；午仔魚的調味僅用薑和蔥一起蒸，清爽無負擔，也沒有任何添加物；海魚赤鯧也是簡單煎烤，以及南投的放山雞，下午茶是鯊魚餅海味比薩。因為海邊風大，本地農民只能供應部分食材，其他是可信任的小農食材。

心雕居使用當季鮮魚，食材皆與可信任的小農購買。

「心雕灶咖最有趣的不是被招待和服務，而是一起分享。我們沒有很深奧的道理，就是做而已，在地的草根力就會自己長出來。」陳薈茗首次提供百公尺外的秘境，被黃槿和木麻黃圍繞的靜心之路，不管海邊波濤多麼洶湧，風多麼大，在這個被森林包圍的小天地，安安靜靜，風被隔絕在外，就是感受而已，任何難過、氣憤都會卸下、消失。「面對變動的世界，我們能保持不變的就是自己的心，請大家把自己照顧好，把心穩定下來，安於初衷，安於對未來的夢想，期盼世界恢復和平。」

從「心」出發的流動，就是心雕居帶給世界的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