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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農業創生】大甲直売所自助賣打造在地食物新網絡

2023.08.14

圖片 - 王士豪

文字 - FunnyLi

圖片 - 王士豪

「這是一家農友自發性打造的店，因為農友需求所產生，規模不大，向心力卻很夠。」首批加入大甲直売所的，多是黃仲杰在推廣有機驗證業務期間認識的農友，他們也參與了店鋪從油漆粉刷到佈置的改造工作。

大早街市正繁忙，這時間的田間，農民已結束破曉前的第一輪勞作，送往行口批發的貨物已在路上，而他們卻留下部分採摘的收成，仔細包裝好送到直銷站來，坐在公用電腦前用帳號登入系統，在表單上鍵入產品名與價格，點點滑鼠列印出條碼貼紙，貼上包裝，便完成上架與入庫——這完全「自助式」的配送模式，顯見這個場域具有高自主性，為大甲直売所與傳統市場或超市的最大不同。

農民早上採摘收成，部分送批發，部分包裝送直銷站，登入系統鍵入資料，列印條碼貼紙上架。

直銷支持小農經濟，建立產銷新模式

在農業單位服務20多年的黃仲杰，深感農業政策有無法觸及與解決地方小型生產者的問題，在台中合樸農學市集的觸發下，對「在地食物網絡」議題產生濃厚的興趣。他觀察到，在縮短食物里程與碳足跡的追求下，世界各地已衍生出多種有別於現行運銷制度的模式，例如：農夫市集、穀東制度、共同購買制度……等，扣合他所關注的小農經濟議題，他長久以來探討的答案呼之欲出：「直銷」已逐漸成為支持小型農業生產者的力量。

過去農產品運銷模式，從產地、盤商、拍賣市場，到市場、超市、蔬菜行等末端通路，在多次轉運成本的累加之下，終端售價提升了2至3倍，而所謂「直銷站」的定義，即是把運銷減到最少的農友、直銷站、消費者三個層次，減少中間成本，大量縮短食物里程與碳足跡，達到農民、消費者、環境三方受益。

黃仲杰說：「在健全的運銷制度之下，各國的農業直銷站不減反增，美國視地產地銷為重要一環，早年投入許多經費推動，如今全美有超過六千個農夫市集，而日本在加入WTO之後，也把農民直銷站視為重要的戰略，目前全國估計有2萬多家，總營業額相當驚人，現已達到總體農業產值的22%，有的直銷站的規模甚至超越大型超市，並發展出聯盟合作的模式。」

農友是供應者也是消費者，生產者彼此認識，建立信賴感，可以增加品牌黏著度。

導入獨立書業系統，農民輕鬆上手當老闆

在日本經驗裡，通常種植規模在20公頃以下的農場，因為未達到大盤契作的經濟規模，都會需要直銷站作為配套通路，而台灣農戶平均耕作面積約為0.7公頃，大多都是小農經濟規模，更是需要迎頭補上。

黃仲杰表示，15年前直銷站的概念早已引入台灣，竹北市農會率先成立農民直銷站（前身為新農民市場），接續有花蓮市農會成立的農民直銷站，現有農民直銷站40幾處，但比起國外「遍地開花」的景況，仍有很大的成長空間。

為了落實理論，13年前黃仲杰在外埔區推動「虎腳庄農夫市集」，於近鄰農場之地設置有機市集，並以如同直銷站的經營模式，在沒有補助亦無管理協會的條件下，全靠在地農友自發性運作至今，實現了「永續設計」的想法。去年一月，他組成台中市農業創生協會試辦「大甲直売所」，大甲直売所等同虎腳庄農夫市集的店鋪版，但設點在採買與交通便利的街市，有固定的營業時間，更符合消費者採購需求。

不同於早年直販店主要販售可以長期保存的農產加工品，黃仲杰希望大甲直売所可以「生鮮」為主，並且不宅配，採現地現場銷售為主，直接連結生產者。

首批加入大甲直売所的，多是黃仲杰在推廣有機驗證業務期間認識的農友，他們也參與了店鋪從油漆粉刷到佈置的改造工作。「這是一家農友自發性打造的店，因為農友需求所產生，規模不大，向心力卻很夠。」他笑道，很多農友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店在做，產品試吃或促銷很敢給！

大甲直売所以「生鮮」為主，不宅配採現地現場銷售為主，直接連結生產者。

手機Line團購助攻，你家冰箱在直銷站

為了降低管理與人事成本，他也與友善書業合作社合作，把所開發的進銷存系統擴充改造為適用農產品的版本，讓農民可以自助式操作，使大甲直売所的店員可以專注在行銷，或是視察田間、驗證標章、送檢農產品等，幫消費者把關品質。

此外，大甲直売所配合手機Line群組發展團購經濟，啟用半年不到即有500多個會員，馬上進貨馬上發通告，消費者喊「+1」留貨，下班再來結帳取貨，方便又即時性，連住隔壁的買家也愛用，說「用手機買比走過來買還快！」簡直把這裡當成自家冰箱。

「大甲直売所和農友簽約，入會不收會費，是走分潤制度，目前是17%，每個月結算。」試營運期間，目前已達自給自足，不需要領補助也能營運，黃仲杰設定兩年內可以損益平衡。

雞蛋是大甲直売所的強項，目前有5至6位農友供貨，全都是放牧飼養的福利蛋。

在大甲直売所裡，黃仲杰成功建立直銷站營運SOP，他說這只是開頭第一步的「示範店」而已。他說：「地方農業只靠一個直銷站是不夠的，平均來說，一名農友至少需要4到5個直銷站，以2小時車程繞行一圈可完成鋪貨的交通距離，平均一週只需要花一天時間當業務，便能創造總收入40%的銷售金額。」再跨一步，他想召集更多夥伴加入成立直銷站，甚至傳授營運技巧給農民，鼓勵農民從生產者轉型為通路。

左／斜槓樂活農夫的鄭生旺，在大甲直売所賣有機蔬菜一個月可增加五千元收入。右／位在大甲的清淵農園為平地罕見的水梨產地，農主邵清淵用自然農法栽種專利品種「鬱金香」水梨，是大甲直売所的亮點產品。

徵召有志新夥伴，地域連結擴大影響力

參照日本統計數字，每八千到一萬人口便可以支持一家直銷站，換算為台中海線的人口數量與小店規模，黃仲杰認為這個區域應要有20家以上。黃仲杰表示，當直銷站的據點夠多，便可以發展出「聯盟」玩法，直銷站之間可以交換產品，增加產品的豐富度，把戰線拉到更遠的區域，甚至可以反饋給農業單位，從種植開始市場區隔化，產地之間不相互競爭，未來的影響力將會比農夫市集還強！